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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2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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祁禹又在花園中坐了一會兒, 待夜幕徹底落了下來, 才回了屋。

走到屋前, 管家正退出來, 朝他眨了眨眼, 然後躬身走了。

祁禹挑眉,推門走了進去。

屋內,燭光昏黃,一道倩麗的身影正等在桌前, 桌上擺滿了美味珍饈。

恣柔身穿一件藕色輕紗抹胸裝, 露出大片的雪溝,輕紗薄薄的一層,肌膚若隱若現的露了出來,黑發垂於胸前, 身姿弱柳,聲音柔和婉轉,“王爺,我親自備了一桌酒菜, 不知王爺喜不喜歡?”

她最後一句說的及其暧昧,充滿誘惑。

祁禹面不改色的坐至桌前,淡聲道:“喜歡, 用飯吧。”

恣柔不甘心的輕咬下唇, 隨後揚起一抹媚笑, 坐下柔順的給祁禹倒酒, 祁禹向來講究食不言, 寢不語,恣柔不敢打擾他,只是時不時的把胸口垂得極低,眼角眉梢都是媚意,直勾勾的看著祁禹。

而祁禹……低頭看菜,好像桌上擺著的是什麽世間僅有的美味似的。

恣柔不由洩氣,陪他安靜的用完了飯菜。

待下人們將飯菜都收拾下去,恣柔走至祁禹身前,腳下一絆,便朝祁禹撲去,祁禹反應極快的躲開,恣柔直接撲到了地上。

她不由眼眸含淚的朝祁禹伸出手臂,嬌嗔,“王爺……”

“來人!”祁禹看著她的手,朝屋外喊道。

他的貼身侍衛曲河走了進來,拱手,“王爺,有何吩咐?”

“把恣柔姑娘扶起來。”

曲河為難的看了一眼衣衫不整的恣柔,連忙收回了視線,“這……”

“王爺!”恣柔眼含怒光,自己從地上爬了起來。

曲河連忙退了下去。

恣柔斂下心中怒火,眉眼含情,嬌口微張,“王爺,我幫你更衣。”

她說著把手朝祁禹的衣領伸去,祁禹驟然躲開,背對著她沈聲道:“恣柔,不可。”

恣柔眼中漫上淚水,看起來嬌弱不已,惹人憐愛。

她不甘心,如果祁禹一輩子都接受不了別人的觸碰,難道她要等一輩子嗎?

她忍不住啜泣起來,有些難以啟齒的開口,“何時才能……”

她說著紅了臉龐,扭過了頭,然後又忍不住仰臉望向祁禹,眼眸中閃爍著淚花,梨花帶雨,楚楚可憐。

祁禹抿了抿唇,沈默不語。

恣柔擡眸撞進他的眼,眸中深邃冷漠,如浩瀚星河,明亮璀璨,裏面的冷意卻讓她周身發涼,不由打了個寒顫。

祁禹問:“冷了?”

他擡手想掏出帕子,轉瞬想到懷裏的手帕早已變成了馨香的桃花帕,不由一笑,收回了手,面色柔和了一瞬。

恣柔定睛細看,祁禹雖然眉眼冷淡,臉上卻很溫柔和煦。

她定了定神,放心一些,或許祁禹的眸子本就冰冷,不是對她無情。

她心頭一松,垂下眼眸,自己掏出帕子輕輕擦了下眼角,委委屈屈的開口,“我等你。”

她的聲音柔弱而失落,叫人難以忽視。

祁禹喚人送來鬥篷,又命小廝把她送回屋好生照顧。

恣柔看著他對自己珍重的模樣,心裏略略放下心,祁禹雖然還未碰過她,但給她吃的用的都是極好的。

待她走後,祁禹喚來曲河,負手而立,眸色沈沈的吩咐,“明日去買件首飾回來,給恣柔送去。”

曲河憋笑:“最難消美人恩。”

祁禹掃了他一眼,捏了捏眉心。

翌日,安婳帶著芯月去了雲裳香閨。

芯月臉上戴著面紗,坐在馬車內,心情極為愉悅的一直四處張望著,看著人來人往的街道,眼裏全是欣喜與艷羨。

到雲裳香閨的時候,墨亦池也在,正遞給林宛柔兩幅畫卷,而林宛柔則把幾盒胭脂包好遞給他。

安婳含笑:“墨大人來了?”

墨亦池回頭,見到安婳露出笑意,“王妃,在下來幫家母取胭脂。”

他轉頭看到芯月,略一沈思,露出一副了然的模樣,默默朝芯月行了一禮。

芯月躲在安婳身後朝他頷首。

芯月雖然蒙著面,但林宛柔也一眼便認出了她,不過善解人意的沒有多問,只笑了笑,說了一聲:“姑娘好。”

芯月再次朝她點了點頭,眉眼彎彎,然後忍不住四處看了起來。

安婳笑了笑,由著她一個人在屋內亂逛,低頭看向林宛柔手裏的畫。

林宛柔把畫一點點展開,眼眸一亮,誇道:“墨大人好才情。”

安婳疑道:“這是……”

林宛柔嘴角蕩著溫柔笑意,“我前幾日畫了兩幅畫掛在店裏,之後卻沒有靈感了。”

墨亦池接著道:“我見那兩幅畫孤零零的,想起我之前畫的兩幅和這兩幅正好相配,便拿了過來。”

安婳覺得一段時間不見,這兩人之間有一種難言的默契。

她擡頭看了看,這才看到墻壁上掛著兩幅畫,一幅清水游魚,一幅百花爭艷,皆生動雅致。

再低頭看墨亦池的畫,一幅魚銜荷花,一幅出水芙蓉,跟林宛柔的畫相比,下筆更硬朗幾分,但同樣活靈活現,相得益彰。

林宛柔似是極喜歡,搬了張椅子,想要親自把畫掛上去,顫顫巍巍的站到椅子上,看得人心驚膽顫。

墨亦池眉峰皺起,走過去接過畫,語氣有些強硬:“我來掛,你快下來。”

林宛柔怔了怔,見他堅持,便小心的從椅子上跳了下來,腳落地時不小心崴了一下,墨亦池忙伸手扶住她。

兩只手握在一起,一瞬間林宛柔的耳尖便紅了起來,忙推開墨亦池的手,墨亦池也連忙收回手,低咳了一聲。

一瞬間的尷尬過後,墨亦池一言不發的接過畫掛了上去。

四幅畫明明是出自兩人之手,放在一塊卻出奇的和諧,一柔一剛,相映生輝。

安婳將剛才的一幕看在眼裏,心裏動了動,視線在墨亦池和林宛柔身上流連,然後又不著痕跡的挪開。

她一轉頭,註意到屋內的幾個青縣婦人,眼睛都紅紅的,似是受了委屈。

她不由問道:“這是怎麽了?”

林宛柔嘆了一聲氣,“這幾日她們的相公不知從哪裏得了消息,知道她們在這裏,陸陸續續從青縣找來這裏,她們正在為此事發愁。”

安婳微微皺眉,“大家可想跟他們回去?”

安婳並未跟她們簽賣身契,若她們想走,她不會阻止,不過她心裏並不希望她們回去,那麽無情的男人,不要也罷。

林宛柔搖搖頭,“大家在這裏生活的很舒心,都不想回去,可那些男人糾纏不放,來鬧了幾次了。”

林宛柔說著,生出幾分同命相連之感,忍不住有些唏噓。

安婳低頭沈思,青縣的女人和她們的相公畢竟是夫妻關系,根據本朝刑法,成婚後除非被休棄,否則沒有方法分離。

她想了想,叮囑林宛柔,“若那些男人再找來,你派人通知我。”

如果青縣的女人真的不想回去,她或許可以試試給那些男人們一些錢,換取一紙休書,然後打發他們離開。

墨亦池看了青縣的女人們,問:“她們來自青縣?”

安婳點頭,見他面色古怪,不由問道:“可是有什麽不妥?”

墨亦池手掌敲擊了兩下折扇,沈聲道:“青縣受災,民不聊生,暴民竟強搶糧倉,官府出兵鎮壓,引發暴亂,數萬流民起事,現在朝廷正要派兵平亂。”

安婳沈吟片刻,這些女人早早就離開了青縣,此事應該不會牽連到她們身上。

這就難怪那些男人會突然出現,青縣起事,他們卻身在京城,想必是不敢參與亂黨,趁著戰亂偷跑出來的,聽聞他們的女人在這裏有了安身立命的本事,這才找過來。

墨亦池繼續道:“今日早朝上,越王舉薦李廉漢出兵平叛。”

安婳一楞,“李廉漢?”

墨亦池微微一笑,解釋道:“李廉漢上次被人偷襲受傷,聽說越王殿下關心至極,親自上門探訪數次,兩人如今關系親密似兄弟。”

原來李廉漢如今是祁嘆的人,不過……墨亦池怎麽會告訴她這些?衛貴妃於他有恩,他和左相難道不是祁嘆的人麽?

安婳心下疑惑,不由奇怪的看了他一眼,墨亦池輕笑一聲,並未多做解釋,只繼續道:“早朝之上,禹王殿下力阻此事,他說李廉漢性子沖動,並非合適人選。”

安婳心口一跳,追問道:“然後呢?”

“越王堅持推舉李廉漢,李廉漢自願立下軍令狀,皇上同意李廉漢前往,並當眾訓斥了禹王,說他心胸狹隘,惦記舊仇,無容人之量。”

安婳秀眉蹙起,祁禹平日在朝堂上很少會發表意見,更何況是和祁嘆針鋒相對,他之所以會這樣說,必定是為萬民所考慮。

她定了定心神,問:“墨大人可認同禹王所說?”

墨亦池輕輕一笑,不置可否,“兩位殿下各有所思。”

有為己思,有為民思罷了。

安婳點頭,“多謝墨大人告知此事。”

墨亦池回以一禮。

祁禹被當眾斥責,現在心情想必極差,安婳不由有些擔心,說起來祁禹和李廉漢的那點所謂舊仇還是因她而起。

她心不在焉的擡起頭,孫尤蓮挺著大肚子走了進來,她變胖了些,整個人圓潤了不少,身上穿金戴銀,打扮的很妖艷。

林宛柔也看到了她,臉上的笑意褪下,神色冷了下來。

孫尤蓮看到安婳,腳步頓住,畏縮了一下,當初安婳打她的那一巴掌,她還記得清清楚楚,不由偏過頭惱怒的瞪了貼身丫鬟一眼,壓低了聲音:“不是說她不在嗎?”

那丫鬟縮了縮脖子,小聲答道:“奴婢明明打聽過,王妃已經幾日沒來了,奴婢也沒想到她今日竟然來了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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